我叫胡安浩,1944年4月出生,是安陆法院的一名普通退休法官。2004年退休后,我回到祖居安陆市雷公镇罗庙村,和老伴一起过着农村人一样的生活,感受着乡村的宁静与美好。
回想我的工作生涯,真是感慨万千。
我在正式参加工作前,已经有不少“工作”经历。我1959年考进安陆县第二中学(现在的雷公镇初级中学),由于家境贫寒,在初一的第二学期,只念了两个月,便依依不舍离开了学校,结束了我的学生时代,当时我不到16岁。离开校园的我,首先为生计发愁。虽然已近壮年,可以干农活,但我总觉得自己读了一点书,算是个文化人,不能和普通的农村人一样种田,所以我决定出去闯一闯。
1961年2月,我生活的罗庙生产大队组建民办罗庙大队小学,方便本大队的孩子读书。我便自告奋勇地报了名。当时的教师很缺乏,像我这样文化水平的教师已经算不错了,所以我也觉得很自豪。1962年元月,我开始任教,终于可以在生产大队领取工资,每个月16元,由大队在群众中筹集,虽很微薄,毕竟能养活自己和贴补家用。1964年9月份,民办的学校合并到公社集中办校,罗庙大队小学并到罗庙公社小学,我们这些民办教师也就解散了。我因此失业了。
在失业的日子里,我的心一直焦急着。生活中好心人终归很多,我们大队一位有点身份的热心人建议我学医,并向大队推荐我当“赤脚医生”。当时农村没有正规的医院,生病是极少去县城的,一是没有钱看不起病,二是交通不便。因此每个生产大队(相当于现在的组)都有一名赤脚医生,经过大队培训,掌握一点医术,就可以为乡亲治病了。治病没有固定场所,都是挨家挨户的问,也没有电话,更不用说手机了。所以美其名曰“赤脚医生”,就是打赤脚到处跑的意思。我的职责就是本大队所有人员的防疫、药丸发放、疾病预防的宣传等等。设备和药品都很简单,也只能看看简单的病。但我很是尽心,每次出诊背着药箱,提着开水瓶,看病人将药服下才离开。我的行医还算顺利,可能是我有一些学医的兴趣和天赋,加上刻苦钻研,在当时比较受乡亲欢迎,也没有出什么意外。没有工资,有病要看时,向大队报告记上工分;在不出诊的时间,就像农民一样劳动,否则就要扣掉工分。回想起来,自己从没有为了逃避劳动而弄虚作假。学医的经验,让我至今受益。
随着年纪的增大,我有了正式参加工作的危机感。在大队工作,毕竟不是长久之计,因为这不是真正的工作,只是临时有碗饭吃,随时就有失业的危险。父母都是极老实和本分的人,在社会上也没有可以帮忙引荐的亲戚和朋友,我只能凭着年轻的勇气和闯劲,寻找着走出去的机会。
1968年下半年,我得知安陆县委要组建成立“工农兵毛泽东思想宣传队”(又称“贫宣队”),在基层农民中抽人参加。我十分兴奋,向罗庙大队和罗庙公社(相当于现在的村)都递交了书面的申请书。当时的考核还是很严的,抽取的人分别是工人、农民、军人的先进代表。我的考核还算顺利,可见之前的“工作”经历还是有用的。办公地点在安陆县供销社,根据分工成立了许多机构。我所在的机构叫“财贸连”,共有三百多人,主要整顿文革期间的“打、砸、抢”现象。我担任秘书,负责文秘和政工,这份工作持续了近两年。
1970年7月,我受罗庙公社指派,作为工农兵身份去修建武沙(武汉-沙洋)铁路,同年11月份又调到谷城修建襄渝(襄樊-重庆)铁路。在当地的公社食堂吃饭,住的是临时搭的草棚,睡地铺。没有休息和假日,在谷城过了一个年,1971年腊月回到家乡。
在贫宣队和修铁路期间,我每个月在雷公公社领取37.5元工资,其中20元交给罗庙大队冲抵工分,17.5元作为生活费。唯一的区别是,在贫宣队时,生活费由自己支配,在食堂购买餐票;修铁路期间,生活费直接全部由当地食堂收走,所以自己是没有一分钱的。我虽然在四处奔波、工作,终归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。
有一个日子我一生铭记,1972年元月17日,是我真正走上工作岗位的日子。罗庙公社广播站职工,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岗位,但我欣喜若狂。每天坚守,总是来早走晚,和领导同事们相处十分愉快。同年5月份,我调到雷公区(现在的雷公镇)广播站任广播员,同年年底任广播站站长。
1981年5月,我调到安陆市法院,先后在雷公法庭、河水区法庭(现王义贞法庭)、巡店法庭工作。经历了没有办工用房、步行办案、吃住农家的艰难岁月;也感受了时代发展、法治进步的稳健步伐。
我老伴是地地道道的农民,在工作期间,每到农忙时节我总要回家帮忙做农活。因此一直没有离开过农村。
几十年的工作生涯,虽然我没有耀眼的光环,没有丰厚的奖杯,但我始终以乐观向上、恪尽职守和廉洁自律谱写一名党员和法官的忠诚。
我是农民的儿子,所以我回来了。回到农村,感受它的和谐安详;回到农民中间,感受他们的淳朴宽厚。我时刻不会忘记是人民养育了我,是党培养了我。现在我虽然年过古稀,但我仍然要感恩党和人民,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,宣传法律法规,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促进法治中国建设尽绵薄之力。